没有一种负面情绪是我爱你治愈不了的。如果有,就再说一遍。——《我爱你》
梁家辉、惠英红、叶童、倪大红四个老戏骨合作演戏有多好看?
美人给出四字评价:超出预期。
(资料图片)
网络上流传的倪大红大闹“喜丧”甩鞭那一段,远非四位老戏骨最巅峰的戏份。
如果说惠英红饰演的60岁奶奶能令人心动,梁家辉一秒钟让人代入家门口公园的“捡破烂老头”……那么叶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她在表演!
看了这段疼到青筋暴起、满脸汗水的花絮,网友动容:
“光看花絮已经不能自已,哭得稀里哗啦。”
“他们,演员,用自己的生命,灵魂在演……”
这部电影的四个主演:梁家辉66岁、倪大红、惠英红64岁、叶童61岁……用四个60+老戏骨主打一部电影,是韩延导演大胆决胜的一笔。
然而,这部电影最让我欣赏的还是它的主题——
它应该是首部聚焦“低收入老年人步入生命终章之时,如何面对病痛和死亡”的电影。
针对这些“皮肤布满斑点与皱纹、瘦骨嶙峋、各种病症找上身,被儿女视为废物的老人”,导演还是严肃地谈了谈他们的爱情。
他们用力的活着、纯粹地相爱,足可以令当代年轻人振聋发聩。
如果我是“常为戒”,我也爱“李慧如”
倪大红饰演的常为戒、惠英红饰演的李慧如,分别代表了当今社会,身处“冰与火”两种现实处境的老人。
常为戒是冰。
物质无忧无虑、精神生活也算滋润,可谓有儿有孙被呵护有退休金……如果说还有美中不足那就是闲得无聊——这老头脑袋里,整天装着“仗剑行走江湖”的豪侠梦。
若不是那天在公园里“闲得蛋疼”欺负捡破烂的李慧如,他和山哥(梁家辉饰)山嫂(叶童饰)这种“城市低收入老人”根本不可能有交集。
李慧如是“火”——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也感受着别人的水深火热。
她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,身边要么是仇美玲这种被社会遗弃的精神疾病患者,要么是山哥这种“捡破烂同盟”。
李慧如“君子固穷”,一直与大家相互帮扶、慰藉:仇老师帮了她,她就甘愿给她当保姆,照顾她的饮食起居。山哥助她收破烂,她就帮忙照顾患了阿尔茨海默症的山嫂。
李慧如活得虽穷,却充实、硬气、问心无愧。所以,当生活优越的常为戒来欺负她,她根本不怕,坚决与这个“吃饱了撑的”的“上流社会”的老头斗智斗勇。
一来二去,常为戒爱上了李慧如。
二人上演了黄昏恋的极致浪漫:
他给她写小纸条,偷偷看她读小纸条,笑靥如花。
她给他缝裤脚……那时,她养的鸟儿在屋里纷飞,那是市井中难得的仙气。
他加入她收废品的队伍,把纸壳和塑料瓶扔上他的小货车。
他带她去动物园,告诉她那个屁股最红的猴子叫“妃子笑”……
常为戒喜欢李慧如的倔强、坚强和美丽,而常为戒心肠火热又“淘气”的样子,也让李慧如的生活充满了生气。
有谁相信,这一对老年人的爱情VLOG,本人是全程露着“姨妈笑”看完的。
导演啊,你是懂浪漫的……
山哥和山嫂:不同生,愿同死
照顾一个精神身体都有疾病的妻子几十年,山哥也有怨言。他说:
“阿尔茨海默病和肠癌,得一个病都要命啊!老天不公平啊,让她得了两种。”
可,山哥的怨不是对山嫂,而是怨老天对山嫂不公。
肠癌的疼痛,会偶尔让山嫂清醒过来。有一次清醒,她对山哥说:“老公,送我走。”
……
叶童饰演的山嫂第一次出镜(因为摘灯泡从沙发上摔下来),我还以为他们是无儿无女的孤寡。因为——
他们生活在“贫民窟”里,以“破烂厂”为家。
山嫂的病不轻不短,非但很少去医院,没有保姆和护工,也无儿女照料。
山哥老态龙钟(应该已过古稀),还自力更生、收破烂换钱度日。他穿得破衣烂衫,自己做饭洗碗,电话总是李慧如打,从没有别人找他……
可看到后面才晓得,山哥山嫂竟有如此优秀的儿女!
大哥主持着上市公司,二哥做生意,唯有小女儿过得差些,嫁了一个赌徒,常被家暴。
而山哥山嫂之所以挣得不少,却如此贫穷竟然是因为,多年来,他们一直把卖破烂的钱偷偷塞给了小女儿,以免少受凌辱。
其它两个哥哥认为爸爸偏向,以此为由,就很少来看父母。
“不应该给呀,这是助纣为虐啊!”
常为戒看见小女儿来向爸妈要钱如是说,可是山哥只是笑着摆摆手。
慧如也表达了自己不满:
“都走到门口了,也不看妈妈一眼吗?”
第一次看到山哥山嫂一大家子团聚,是山哥知道山嫂肠癌晚期后——他买了安眠药,决定不再拖累儿女,和山嫂一起“走”。
在此之前,他办了一场“家宴”。
宴会上,儿女们无法集中注意力,各自忙工作和生活琐事。山哥送的儿童礼物孙子外孙女们根本不屑于玩,拿起来看看,他们的爸妈还要赶紧喷喷消毒液(爷爷家毕竟是个破烂厂嘛)。
山哥甚至没有能力让儿女们认真听他讲完“祝酒词”,他只能寒暄地对孩子们说:
“再忙都要注意身体健康啊……”
(好讽刺!这一段,梁家辉把真的把“人老了在儿女面前失去话语权和尊严”的凄苦演得深入骨髓)。
终于,“欢聚”结束了,对于山哥山嫂人生最重要的“仪式”开始了。
山哥端着药哽咽:老婆,这一世辛苦你了。
山嫂:老公,你为什么哭?
山哥:“因为我钟意你呀!”
山嫂好像突然清醒了,她端过药,快乐地一口喝下去:“老公,谢谢你。”
二人解脱后,常为戒和李慧如收到他们的遗书:
“麻烦你们把胶条撕下来(二老是安眠药+煤气中毒自杀),我担心这样影响我子女的声誉……”
人生极至之苦,唯有爱可超越
正因常为戒知晓山哥山嫂离世的真相,所以影片最后,他才会“甩鞭大闹喜丧”。
本来,常老头想成全山哥的遗愿,什么都不说。可是,这“喜宴”办得是如此地豪华盛大,山哥的孩子如此不知廉耻地以二老之死敛财!
山哥山嫂活着的时候,儿女们何尝请他们吃过这么一桌好饭?
所以,当二儿子大言不惭地说出“什么是喜宴?我认为老人没有疾病、痛苦就是喜丧”的吊唁词,常为戒终于忍不住了。他破口大骂:
“什么是喜丧?不让你们伺候,不给你们添麻烦就是喜丧?你爸你妈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饭?你真以为他们的死是意外?那是给你们留着脸面!”
这个一直梦想着“除暴安良”的老头,终于打了一次最帅的“抱不平”。
他挥起鞭子,打翻了宴席,打跑了随礼的宾客,打跪了不孝儿女!
“麒麟鞭,保安良。惩恶扬善远名扬!
头三鞭,打的是恩将仇报白眼狼,利字当头丧天良!
后三鞭,打的是没心没肝不孝子,长大成人忘爹娘。
再三鞭,打的是虚情假意立牌坊,脸上亲热肚里凉。”
说实话,这是我看过倪大红最好的一部戏。
后来,孩子们给“常叔”跪下了。可惜这一跪,不见得是对山哥山嫂的忏悔,而是在求常叔,不要把真相公布于世……
这个世界的苦难如之此多。
山哥山嫂的苦难,是辛苦一辈子养的儿女却是白眼狼,不堪病痛折磨只能双双死去。——生苦与病苦。
常为戒的苦难,是老伴在世时没有妥善照顾留下一生悔恨的遗憾——爱别离。
李慧如的苦难,是“阿庆嫂”了60岁迎来真正的爱情却不敢领受——受阴苦。
仇老师的苦,在于不忍离弃人生中最美好的经历,宁愿被困在过去——放不下。
陈院长的苦,在于爱上一个人,渴望与他共度人生,被不被世间所容——求不得。
这些苦难好像是人生的必然,世间和社会都有它的“必然”规则。
就好像,常为戒虽然帮过公园管理员,但最终没人给他面子,还是被禁止在公园甩鞭子。
就好像李慧如靠和社区人打架,一时维护了仇老师的鸟,但最后,举报的邻居们到底想到办法,把鸟给清了出去……
好在影片的最后,常为戒还是用某种方法超越了这些规则和苦难。
他腰里别着被禁的麒麟鞭,跑到老村找到李慧如,对她说:
“我爱你”。
此时,一只漏网之鸟从城市筒子楼的牢笼里飞出来,飞过乡村的田间,陪在了这对眷侣旁边……
这个有点玄幻的结局,堪称《我爱你》这部电影之眼:在人生的苦难之外,如果还有自由,那一定是爱的力量。
唯有爱,可以超越一切时空和规则,让人找到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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